艺术的意义
艺术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美妙名字,但究竟什么才是艺术呢?这个问题在今天却变得异常复杂,随着艺术界不同时代风顶浪尖上弄潮的精英的拼搏之后,艺术的范围得到了极大的拓展,以前不被认为是艺术的东西也被置于艺术名义之内,甚至有人提出“艺术即生活,生活即艺术”的极端观念。当艺术所包容的东西无限扩大时,它的意义反而更加模糊了。到底什么是艺术,要回答这一问题并不容易,强要回答我们可能就犯苏格拉底解释什么是人那样的错误,不如不回答,直接在探寻艺术的意义这一问题中来寻找答案。
那艺术的意义又是什么呢?非功利的愉悦,无目的合目的性,理念的感性显现,诗意的栖居,真理的自行植入……艺术的有趣之处也许就恰好在于没有一个定义可以完全概括,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才让艺术变得如此有魅力,如此让人们津津乐道。但大体上艺术的意义有这么几类:(一)为艺术而艺术,艺术的意义就在于艺术自身;(二)表达心灵,表现情感;(三)揭露现实,批判现实。
为艺术而艺术的观点甚为流行,传统的艺术一般是依附于其他事物的,本身并不独立,原始社会艺术服务于原始图腾崇拜和生活用品的装饰,古希腊艺术创作比较自由,但也服务于宗教或纪实,中世纪则几乎完全屈从于神学,文艺复兴时期追求自由的风气使艺术得到解放,但仍有宗教因素或依附于文学,荷兰静物画则一味追求商业价值,新古典主义则服务于政治,印象派则追随科学,并亦步亦趋……其艺术自身的价值却长期以来被遮蔽,于是艺术的独立就成为艺术发展的必然趋势,为艺术而艺术的呼声日趋高涨。与之相关的理论有形式主义,直觉说,有意味的形式,形式美……
表达心灵,表现情感的观点也有很多艺术家认同。艺术往往就是人的心灵的外化,是一个人的感情的直接流露,艺术常与情感有不解之谜,或者可以说艺术本来就是为表达而产生的。也因此,有“文章合为时而著,歌诗合为事而作”, “故欢愉之辞难工,愁苦之言易巧”。这些都一再说明艺术是为内心表达而作的。浪漫主义,表现主义,象征主义等作品都是重情感表现的。为表达,为寻知音成了艺术的又一目的和动力。
艺术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功能就是批判功能。当民主自由人权成为时代主旋律的今天,艺术的批判精神更加显示出其重要意义。在传统艺术里,艺术往往成为宗教和政治的奴仆,要么成为统治阶级的传声器,宣扬统治阶级意志,粉饰统治阶级的丑恶;要么就是用来装饰统治阶级的生活场所,仅仅作为一个饰物。而在以自由为精神的今天人们有权发出自己的声音,并按公民的意愿来决定各种各样的公共事业,来设计整个人类的将来。具有批判性的艺术大体又两种,一种通过揭示现实来实现批判性;另一种则是诉诸将来,艺术设计出具有乌托邦色彩的未来,作为改造现实的前进方向,即一反以前的“艺术模仿现实”说为“现实模范艺术”,通过订立目标的方式,让现实不断趋于完美。前一种形式的艺术如批判现实主义,自然主义。后一种形式的艺术如法兰克福学派,其中以阿多诺最为显著。
综观上述三种艺术的意义,我们可以看出,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,艺术都有其自身价值。有的作品甚至具有多方面的意义,有的则几种意义只能择其一,各种意义间可能会出现冲突,如具有批判性的作品往往并不表现美,这就与讲究形式美的唯美主义格格不入。这种情况不足为奇,但许多人却执其一端,对异己大加排斥。唯美主义斥责具批判性的艺术不纯粹,或认为那是非艺术或伪艺术;追求批判精神的则对唯美主义脱离现实,不关心当下,不关心“人”极度不满。这种情况不一而足,相互间不断否定甚至导出艺术终结论。但我们相信出问题的不是这些艺术,而是“艺术”这个称谓囊括了太多差异极大的东西。人们在否定艺术,却最终连什么是艺术也众说纷纭。
或许我们并没有必要执着于艺术是否已经终结,或是否会终结。人天生就倾向追求美的东西,并总是“以美来塑造和改造这个世界”,追求艺术自身的价值的活动必然继续下去;而人毕竟是“有情感的动物”,有情感就必然要表达,要寻求慰藉,于是艺术变成一种必不可少的需求;就批判意义而言,我们相信“只有更好,没有最好”,社会制度是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,从这一角度讲艺术更是任重而道远。又何来终结一说?
总之,无论是追求何种意义,艺术的最终目标都是为了追求自由的,人总怀着一种希望,这也是人生变得美妙的原因之一,追求自由,执著于艺术就变得意味深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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